YSJ手贱

【红海行动】【顾顺x李懂】雏鹰

非常棒惹

寒蝉语。:

  “来的人是顾顺,听说特别拽!”

 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李懂微微皱了一下眉头。顾顺的大名他早听说过,罗星也常常会提起他,语气尊敬且含有微微兴奋的挑战意味。海军最好的狙击手——他们是这样称呼他的。

  罗星是李懂成为蛟龙后的第一个搭档,相处融洽。两人之间的配合还算得上默契,但李懂知道,远远不够。至于到底不够在哪里,他还没来得及想通。

  李懂隐约觉得顾顺会是他的一道坎。顾顺的狙击技术无可挑剔,但就个性而言,不是李懂愿意接触的款。

  直升机在舰上急停,顾顺已经全副武装地从上面下来,走到杨锐面前。他走路笔挺,步伐稳重,跨步标准,是受过高强度高压训练留下的军人习惯。

  李懂很快被杨锐叫过去认识他的新搭档,他站定,敬礼,开口:“我是观察员,李懂。”

  顾顺说:“我是顾顺。”声音也是沉稳的。

  这只是个开头,开得还不错。

  可等杨锐一走,顾顺就暴露了本性,他的站姿松了下来,一抬下巴,朝李懂咧了咧嘴角,说:“你能跟着罗星,说明你有些本事。”

  李懂又皱了眉。他心想:这人果然很拽。

  顾顺又说:“有机会,让我见识一下。”

  短短两句话,顾顺就让自己在李懂心里原本就不算高的高度垮了一垮。李懂开始想罗星了。

  为了让自己的气势不矮人一截,李懂回他:“你也是。”

  顾顺就用饶有兴趣的眼神看他。

  李懂不知道那时他在顾顺眼里,就好像一只还没学会飞的雏鹰,挣扎着,非要逞强地往高处去,却又不敢真正展翅的样子。不过,他也确实是只雏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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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去工厂交火区解救领事馆被困人员的时候,是他们俩第一次合作。一个狙击手和一个观察员,常常是绑定的,狙击手需要绝对的冷静和专注,那么观察员就成为了他思考着的眼睛。

  顾顺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狙击手,收到寻找制高点的命令后,他的行动迅速、冷静、沉稳,像只敏捷的豹子。这和罗星很像。李懂几乎在一瞬间就找到了某种微妙的感觉。

  他们在高处停下,他蹲在顾顺前面,用望远镜快速确认四周火力部署,而顾顺很自然地把枪架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
  那一刻,李懂的右肩肌肉反射性地紧绷住了,肩膀微微抬起。顾顺感觉到了,但他没有说,嘴里还轻轻嚼着口香糖。李懂的那块肌肉就一直绷着。

  顾顺开枪解决了几个恐怖分子,对方发现了高处有狙击手。流弹扫过来时,李懂似乎是害怕,缩了几下,顾顺的枪就没稳。

  “别动。”顾顺说。 

  语气很稳,没有什么波动,但李懂能感觉到里面还含着一丝安慰的成分,他听得心脏咯噔了一下,立刻深呼吸几口,真的就没动了。

  “前方疑似汽车炸弹。”李懂说。

  政府军试图拦住那辆车,他们把它逼停了,但那没用,炸弹引爆之后,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就会被突破。顾顺移动他的枪 在瞄准镜里看到了站在后面手里拿着按钮的人,他瞄准时,那个人的胳膊已经动了,炸弹即将被引爆,李懂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。

  防线被破,敌军冲入,那么工厂里的队员和人质就会陷入更深的危险。

  千钧一发之际,狙击手开枪了。

  一发命中敌人眉心,子弹穿脑而过。

  顾顺始终保持着绝对冷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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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你以前也这样吗?”

  顾顺歪坐在汽车上,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问。他看李懂的眼神还是那样,似乎饶有兴趣的,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混合着慵懒的痞气,拽的要死。

  李懂回过头,有些疑惑,问:“哪样?”

  “紧张。”顾顺支起上半身,朝他靠近,挑着眉,语气坚定不容置疑,“抗压能力太差!”

  李懂端着枪的手指颤抖了一下——他想起在海鸟一号上,也是流弹扫过来,他下意识地躲了。  

  顾顺又说:“战场上,子弹躲不掉的。”

  他说这话时像个历经风雨的老军人,对晚辈侃侃而谈,孜孜教诲,但唯一不足就是,实在太拽。

  因为他下一句就又暴露了本性:“这一课算哥送给你的,下次记得交学费。”

  李懂再一次想念罗星。他们刚刚还提起他了。

  顾顺对罗星也是那样,尊敬且想要挑战。他说他们在争全海军唯一一个委内瑞拉狙击手训练营的名额,说罗星是最好的狙击手,说可惜没能和他比一场。

  李懂想:那是狙击手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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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跟随政府军前往人质营解救邓梅的路上,他们的车队遭遇了迫击炮袭击,人仰马翻。

  政府军在最前面,是袭击的重点,已经被炸碎了。大巴也被炮弹击中,一片血肉模糊的惨状,里面都是无辜的平民。

  什么是战争?只有在这种时候,人才会清楚的意识到,这是战争。

  冷血、无情、破碎、血腥、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危险。

  李懂觉得自己做不成狙击手,就是无法做到像顾顺和罗星那样,冷静地面对这一切。从某种意义上来理解,他是懦夫。但不会有人这样说出来,因为他是蛟龙,蛟龙里的每一个人都经过层层严格的选拔,每一个人都是勇者、强者。

  但顾顺,一阵见血地揭开了。

  他强迫李懂去正视危险,去战胜压力。

  躲过狂轰之后,杨锐命令他们去寻找制高点解决迫击炮,局势刻不容缓。这场袭击在预料之外。对顾顺李懂而言,任务艰巨,是场硬仗。

  他们开车时遭遇了子弹射击。下车之后,他们往高处一块巨石后爬去,快速就位,李懂确定位置,顾顺开始狙击。

  迫击炮还没解决,对方狙击手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。

  要想炸掉迫击炮,必须牵制狙击手,否则位置很快就会暴露,那时候他们除了挨打什么也干不了。顾顺立刻做出了选择:“你去牵制狙击手,我来解决迫击炮。”

  李懂下意识地信任了他。

  李懂上了车,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狙击手眼底下,当连发的子弹跟随他的移动击中车身,不断发出当当当令人紧张的声音时,他对顾顺说:“我牵制住狙击手了!”

  那个时候,他心无旁骛,脑子里想的全是——我要拖住他,否则顾顺会死。

  他是紧张的,但又不是从前的那种害怕死亡的紧张了。

  同时,顾顺瞄准了正在被人勾走的迫击炮。

  他再一次开枪,精准命中。

  迫击炮炸了,但同时顾顺的位置也暴露了,对方狙击手立刻把炮火转移,想要轰掉那块巨石。

  狙击手已经通知了敌军,顾顺知道自己再躲在这儿肯定会被别的炮弹炸死,一旦出去,他也会被狙击手一枪命中。

  但他别无选择。

  而且,李懂还在等着他。

  顾顺把自己的头盔摘下来,伸出掩护外,狙击手看到后立刻射中了头盔,顾顺在敌军炮弹袭来的那一瞬间从巨石后滚出来,落到下面的位置,成功逃脱。

  对方狙击手的位置也已经暴露。

  顾顺嚼着嘴里的口香糖,冷静下来,架好枪。
  
  狙击手没有得手,想撤。  

  没门。顾顺在心里说。他瞄准那个人形轮廓,迅速开枪。

  因为太仓促,也可能因为少了观察员,这一枪有点偏,顾顺只知道打中了,但似乎打的位置有点不对,让他逃了。

  就在这时,下面公路上的大巴里,一个之前落进去的炸弹启动了,公路上传来爆鸣声,炸开一朵巨大的火云。

  顾顺:“队长,队长!”

  无人回应。

  他从高处跳下来,找到李懂,拽住他就走,红着眼,吼道:“回去,救人!!”

  李懂后来想,他曾以为顾顺一直都是冷静的,但不是,那个时候,顾顺也会红了眼。

/

  
 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总是在一起经历了生死之后得到了质的改变。在面对危险的时候,人的灵魂会遭到考验,它会辨别出一个人最真实的样子。

  如果说之前李懂对顾顺还有些偏见,那么现在,就像之前信任罗星一样,他开始全身心地信任顾顺,做他的眼睛。

  八对一百五十,他们能赢吗?

  在到达制高点前,李懂还在想这个问题,但到达之后,顾顺的枪架好时,李懂就把脑内关于观察之外的思考通通推干净了。

  顾顺的口香糖嚼完了,他开始咬舌头。狙击手都有在嘴里嚼硬物的习惯,因为高压之下,他们的精神必须高度集中,那是很痛苦的事,得找个方法抗压。

  杨锐潜入了恐怖分子关押人质的地方,在二楼走廊处,他提醒道:“李懂,看得见我吗?”

  李懂:“看得见。”

  杨锐:“掩护我。”

  但还没等杨锐出来,他和顾顺就被对方狙击手发现了,制高点被夺,并且在扫射之下,他们两个被迫分开了。

  李懂:“队长,我们被狙击手发现,失去了那个位置,看不到你了。”

  同时,顾顺敏锐地感觉到,这就是他射偏了的那个狙击手。

  狙击手失去了他的观察员,就像丢了一只眼睛,无法真正看到并且掌控整个战场。

  就像现在,他看不到对方狙击手的位置,耳麦里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。

  而当李懂看到枪口时,他通知了顾顺,但对方没有回应,他才意识到通讯断了。

  怎么办?

  李懂听到了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的声音。他咬咬牙,端起自己的枪,通过估计,瞄准了对方头部所在的位置。

  他原本是想自己来的。

  第一枪下去,那支枪口没有任何移动,他就知道自己偏了。所以第二枪,他没有更精确地去瞄准——这一枪他是用来通知顾顺的。

  顾顺往枪声的方向看去,发现了墙上那两个新鲜的枪洞,也看到了窗户内露出的枪口。

  他深吸一口气,咬住舌头,缓缓移动,瞄准,开枪。

  子弹射穿墙壁,射进对方的头颅。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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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后来,这两枪,顾顺对李懂说,打得不错。

  还是那痞痞的样子,夸别人时也透露着一股拽的要死的味道。

  李懂说:“我不是打给你看的。”

  顾顺笑,懒洋洋、慢悠悠、带着一丝慵懒一丝玩味地说:“我看到了啊。”

  李懂抬头,他以为顾顺这时候在看他,但其实没有,顾顺望着前方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  顾顺还说,你回去之后应该去参加一下主狙击手的训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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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那场仗,蛟龙一队完成了任务,但他们永远地失去了两个队员;还有一个队员永远失去了一条左臂。

  那样惨痛的代价,他们身为军人,早有觉悟,但去面对时,总不如想的轻松。

  可痛之余,面前还有新的征程。

  杨锐把剩下的人召集到一起,说,我们得去抢黄饼。还说,这次的行动,没有得到上级批准。

  顾顺扬起眉,说:“要抗,大家一起抗!”

  李懂说:“队长,我在等你下命令。”

  顾顺在那个时候悄悄看向了李懂,在李懂坚毅的脸上,他看到了一些与之前不同的东西。他突然有种感觉,感觉这个搭档正在以超过他预期的速度成长。

  他想:这是好事。

/

  直升机在叛军基地的上空短暂掠过,四个人先后从直升机上跳下来,杨锐简短地做好部署之后,他们两两分开。顾顺和李懂依旧在一起,去寻找制高点狙击。

  占领指挥处、就位之后,顾顺的枪就架在李懂旁边,那一刻,李懂忽然觉得心安——那是之前跟着罗星时从来没有过的。他的紧张感随着顾顺架枪、瞄准的动作一点一点地消失,到最后,竟就这样不见了。

  他和罗星之间是默契的,但远远不够。

  可是顾顺,可是顾顺。

  他没有时间再想更多。趁着那份心安,他得把一切尽收眼底、把信息交给顾顺,他得成为狙击手的那双眼。

  而狙击手,会为他清除所有危险。

  在叛军的飞机袭击指挥处之前,李懂唯一的信念就是,当好观察员。

  但在他的狙击手中弹之后,李懂抱住顾顺,检查他的伤势,脑子里一团混乱。顾顺咬着牙呻吟的声音,就如同一把利刃,一刀接一刀地,撕扯他的心肺,让他如溺海底,难以呼吸。

  杨锐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,他挟持住了恐怖组织的干部,面对着一整排的叛军;佟莉正被枪指着后脑,对方要求杨锐放了人质,否则立刻开枪。

  他们需要狙击手,可是顾顺倒下了。

  “李懂。”顾顺躺在地上,抓住李懂的衣服,“用我的枪。”

  你来当狙击手。

  李懂愣了一下,他看向顾顺,顾顺也看着他。他从顾顺的眼睛里,看到了黑沉沉的夜,和黎明来时的光。

  他转身,端住顾顺架好的枪。

  “队长,我来解决他。”

  李懂缓缓地、坚定地,瞄准了佟莉背后的那个人。

  就像顾顺瞄准每一个敌人那样,冷静、精准、平稳。

  这一次,就换他来为他的狙击手、为他的所有队员,清除危险。

  李懂扣下扳机,子弹在他剧烈的心跳声里先人一步,由太阳穴进,贯穿了头颅。

  顾顺看着李懂射中敌人后因呼吸而不断微微起伏的脊背,在疼痛之中,在李懂看不到的背后,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
  他看到了一只雏鹰飞越大海,飞向广阔的天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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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撤离的时候,李懂架着顾顺从废墟里出来,最后关头登上了飞机。炮弹从缓缓关闭的舱门间隙里射进来,溅起一朵朵火花。

  顾顺的胳膊勾着李懂的脖子,喘着粗气,在他耳边说:“干得不错。”

  就算受了伤,他说这话时的语气,还是一如既往,拽的要死。

  李懂的耳朵却莫名地变红了。

  李懂放下顾顺,处理他的伤口。万幸,顾顺没被击中重要神经和器官,伤得不算太严重。

  现在有时间想之前那个问题了。

  ——可是顾顺。可是顾顺不一样,他们之间,似乎从来就存在不一样的联系,在一次次作战之中,那份藏在深处的联系被层层剥开厚重外衣,渐渐露出内里的样子来。

  他终于明白,他与罗星之间,所差的原来就是他对自己的信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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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红海行动之后,李懂回到舰上,才知道罗星的脊柱神经被打穿了,再也没法当狙击手。

  听到消息时,李懂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回流了,又在一瞬间变得冰凉。他那时候第一个想法是:怎么会,罗星还没有争到去委内瑞拉的名额,还没和顾顺打上一场。

  怎么就没法当狙击手了呢?

  那次在海鸟一号上,他躲了,罗星没有。就像顾顺一样,罗星是个优秀的狙击手,他比李懂更清晰地知道,战场上,子弹躲不掉。

  就这样去想,顾顺确实给他上了一课,一节至关重要的课。顾顺用行动、用生死教会了他,去正视危险,去战胜压力,最后,用自己的力量清除危险。

  顾顺又悄悄看向李懂,看向他展翅的雏鹰。

  
  
  End.
 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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